“她”这个词我们很熟悉，指的是女性的第三人称。但是，你知道吗？其实这个词的历史并不长。像许多现代汉语词一样，“她”这个词产生于五四时期，当时新文化运动兴起。来说说“她”经历过的故事吧。

在“她”之前

近代以前，汉语第三人称代词没有性别之分。古汉语中，作为宾语的第三人称用“之”字表示。后来白话文兴起，“他”字作为第三人称代词。直到近代，中国才开始接触西方语言，尤其是英语。19世纪初来华的传教士在翻译《圣经》等文本时，遇到了不知道如何准确翻译she的问题。1814年，新教传教士罗伯特·马礼逊首先试图解决这个问题。他采用了“这个女人”这个表达法来翻译英语中的she。从那以后，他还试图把他、她和它分别翻译成“别的男人”、“别的女人”和“别的东西”。这种奇怪的翻译方式是在没有特殊性别代词可用的情况下的无奈之举。

就在传教士们为《社》的翻译发愁的时候，曾留学英国的广州人郭赞生于1878年翻译出版了一本英语语法书《语法初论》。他用"译"来翻译"她"，用"和"来翻译"他"。虽然这种做法成功避免了短语翻译的尴尬，但由于外语在中国影响力不大，人们也不关心女性独立的话题，郭赞生等人的尝试并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就连郭赞生自己在书中也经常不自觉地把she翻译成“他”。

这种情况直到民国时期才有所好转。20世纪初，新文化运动如火如荼，随着大量世界文学新作被译介到中国，如何准确翻译外文中女性第三人称代词的问题再次浮现并引起广泛讨论。

“她”这个词的诞生

说到“她”这个词，就不得不提一个人——刘半农。据说是刘半农创造了“她”这个词，其实不是。我国古代有“她”字，是方言中对母亲的称呼。读作jiě，是个生僻字，后来被废弃了。直到1920年代女权运动兴起，才出现了音tā，但刘半农对“她”的使用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从1917年开始，在新文化运动时期进步杂志《新青年》的编辑界，刘半农和周作人就开始了对佘翻译的讨论。在这个过程中，刘半农提出创造一个“她”字作为女性的第三人称代词。但这个提议只是一个非正式的提议，在编辑圈被提及，影响力有限。1918年8月15日，周作人在《新青年》上发表了对自己翻译的解释。指出刘半农曾提及创制“社”字，但不便在印刷术中创制新字，故暂不提倡。而是决定在当时常用词“他”的右下角标注一个小字“女”来代表女性第三人称代词。《新青年》杂志以后的几期，每当译文中出现女性第三人称代词时，都采纳周作人的建议，在“他”的右下角加一个小小的“女”。

然而，这个尴尬的新词也遭到了不少反对的声音。因此，关于中国女性第三人称代词的选择，文化界有一场大讨论。

1919年2月，《新青年》发表了一篇题为《关于英语“她”的翻译的讨论》的文章，披露了语言学家钱与周作人的一段对话。谈话的结果是，他们达成了共识，用相对古雅易印的“一”字作为汉语的女性第三人称代词。当时很多学者开始在自己的文章中使用“伊”这个词作为女性的第三人称代词。与此同时，刘半农在文章中提出的“她”被更多的人所认识，并意外地受到一些人的青睐，开始被用在自己的文章中，其中就有一位名叫康的青年白话诗人。

1919年5月，康发表《京生男女交往的前兆》、《大学禁女宜》等一系列文章，探讨妇女解放话题，主张男女平等。他在文章中对“她”的有意使用，无疑赋予了这个词更多的社会意义，“她”的使用成为当时倡导男女平等的象征性符号。

但当时有影响的作家，如周作人、鲁迅、茅盾、叶圣陶、李大钊等人，早已开始使用“一”字，“她”的使用有些“非主流”。一些激进的女权活动家甚至通过创造另一个词来表示女性是一种侮辱来进行 *** 。虽然“她”在当时已经被一些人使用，但它仍然面临着各种争议和质疑。

刘半农:教我怎么想她。

1920年8月9日，刘半农《“她”字的问题》发表在《时事报灯》上。分析了“她”字的必要性和现实可能性。他说:“形式很像‘和’字，很容易辨认，但又有明显的区别，所以可以尽量用。“至于当时常用的‘一’字，刘半农认为是口语，由于使用范围小，很难推广。此外，没有“她”这个词来表达女性。在散文《她之问题》的结尾，刘半农还提出了另一个新的思路:除了她之外，我们还要再造一个“她”字来代替无生命的物体。

接着，1920年9月4日，刘半农写了一首脍炙人口的诗《教我如何思念她》，普及了“她”这个词的使用。

天上飘着几朵云，地上吹着几缕微风。啊，微风吹动我的头发，教我如何思念她。

眼睛爱上了海洋，海洋也爱上了眼睛。啊，如此甜蜜的银夜，教我如何思念她？

水面的落花慢慢流，水底的鱼慢慢游。啊，燕子，你能说些什么来教我如何想念她呢？

枯树在寒风中摇动，野火在暮色中燃烧。啊，西边还有些晚霞。教我如何想念她。

后来，语言学家赵元任将这首诗编成了音乐，收录在1925年出版的《新诗歌集》中，至今仍激励着海外旅行者对祖国的怀念。

“她”地位的确立

1921年，“她”字的使用开始逐渐增多，超过了“一”字的使用。当时开始使用“她”这个词的人有郑振铎、茅盾、许地山等有影响的作家。尤其是冰心、庐隐等知名女作家，根本不认为“她”有侮辱女性的意思，反而乐于在文章中坚持用“她”。这种行为进一步强化了对这个新词的认知。20世纪20年代中期，朱自清、鲁迅等一些著名作家也开始跟风使用“她”。特别是鲁迅1924年发表的小说《祝福》中，大量的“她”字成功地塑造了祥林嫂这一经典文学形象。

在民国时期 *** 出版的许多教科书和权威辞书中，从1923年开始，“她”一词就被用作女性的第三人称代词。但在这些字典和教材中“她”的读音还是有一些差异的，有的书还把“她”的读音标为Yρ，或者Yρ，Tρ。当时中小学的实际教学中，几乎都是读作tā。可见，30年代中期以后，“她”这个词，包括tā的发音，已经基本被大众所接受，“她”作为中国女性第三人称代词的地位已经确立。

此外，“她”的胜利也推动了汉语将各种美好事物描述为女性形象的潮流。人们开始用“她”来指代河流、山川、自然、家乡等。也许最典型的就是用带有女性属性的“她”字来指代祖国。而这种格外细腻的表达，在人们的思想和情感中带来了丰富的联想和共鸣，这也许是“她”这个词在今天留给我们的最真诚的礼物。

来源:大众网海报新闻编辑朱晓明综合搜狐、知乎、百度百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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