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明清易代史的关键性人物之一成语破除迷团，袁崇焕一直是学界关注的焦点。

2006年成语破除迷团，阎崇年以袁崇焕为核心人物，在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栏目开讲《明亡清兴六十年》，触发了新一轮“袁崇焕研究热”。

2020年，王荣湟博士新著《袁崇焕全传》（岳麓书社出版，以下简称《全传》）再为袁崇焕研究园地增添一枚硕果。全书共分八章，并附有与辽东相关的督抚镇道官表和袁崇焕年谱，皇皇70余万字的巨著。相较于以往研究，我认为《全传》有三个特色和一个突破。

△《袁崇焕全传》，岳麓书社出版

之一个特色，以精详考订为前提直面研究纷争。

尽管袁崇焕是家喻户晓的历史人物，但是由于史料的龃龉，学界在某些问题上不仅未能统一意见，反而是聚讼纷纭。

如袁崇焕的籍贯，广东东莞、广西藤县和平南三说各有支持者。《全传》通过综合比对各类史料，指出袁崇焕生于东莞，客居平南，寄籍藤县中试。至此有关袁崇焕籍贯的纷争可以息讼。

袁崇焕一生中最为人诟病的是斩杀毛文龙。作者并未否定毛文龙在抗击后金中的作用，然而崇祯初年，毛文龙在移镇、裁军、耀兵登州等事件中的乖张跋扈，使得毛文龙成为明朝辽东防线上的一颗定时炸弹。通过一系列事件的铺陈，毛文龙的不法之事昭然若揭，由此烘托出袁崇焕捕杀毛文龙的正义性。

至于袁崇焕被杀的原因，学者更是各抒己见，《全传》将之归纳为五种说法。在梳理每种说法的史料源头和演变的基础上，作者一一予以驳斥，最终通过详审的分析，指出成语破除迷团：正是“己巳之变”打碎了崇祯帝对“五年复辽”的幻想，袁崇焕不切实际的战略构想最终让崇祯帝下定了必杀的决心。

第二个特色，广搜史料以期推进相关研究。

以往的研究多以《袁崇焕资料集录》《袁崇焕集》为基本史料，《全传》进一步扩展史料来源，征引了包括档案、官书、私史、文集、笔记、小说、方志、谱乘、碑刻等在内的古籍近三百种。从中不仅挖掘出《袁崇焕集》未曾收录的遗文近十篇，而且发现了大量可以一锤定音的明证。如《清流摘镜》节录了袁崇焕为魏忠贤建生祠的奏疏，由此确定了袁崇焕阿谀魏忠贤的事实。《全传》还大量征引包括《朝天录》在内的域外汉籍，借助朝鲜文集丰富我们对明末历史的认知。如《雪汀先生朝天日记》，从朝鲜燕行使的角度为我们展示了己巳之变中明朝应对措施的细节。

《全传》并未就此止步，而是将这些文献运用于考证之中。通过文献比读，《全传》校读出《明史·袁崇焕传》二十余处错误。他如袁崇焕任山石兵备道一事，以往学者甚少言及。作者以孙承宗《高阳集》、毕自严《饷抚疏草》等人的书信和奏疏考证出《明熹宗实录》所记永平兵备道并不准确，应作“备兵永平山、石二路”。凡此种种，皆可见作者考证功力之深。

第三个特色，在破除学科畛域的基础上融汇多学科 *** 。

《全传》为了更有效地解读袁崇焕，大量引入心理学的分析 *** 。“心胸褊狭，独断专行，未能充分地群策群力，正是袁崇焕为人处世的重大缺陷。”（《全传》，第114页）精准的性格定位，展示了袁崇焕悲剧结局的个人源头。“五年复辽”的提出，作者更是引入卡伦·荷妮的神经症人格理论、沃尔特·米歇尔的认知社会学理论等多种理论，从学理上阐释这一不切实际战略提出的根源。军事学理论在《全传》中也多有运用，为历次战役的成败得失提供更为科学的考察视角。

一个突破是指对传记史学写作范式的突破，即尝试着用群体涵容个体。传记史学大多满足于勾勒一个生动具体的人物，而优秀的传记史学更应在传主为本位的前提下，利用多组相关的人物和事件勾勒出一幅视角多元、立场多样的历史场景。

《全传》或是浓墨重彩，或是简笔勾勒，将袁崇焕的家人、朋友、同僚、幕友、同年、同乡等不同的社会圈层充分展现出来。在避免脸谱化叙事的同时，每个次要人物都以自己的方式呈现出袁崇焕的不同侧面。例如，为袁崇焕鸣冤而最终被杀的程本直，致力于为袁崇焕 *** 的梁稷、王予安，他们仅是袁崇焕的门生、幕僚，在明清易代史上不过是不起眼的小人物，通过《全传》的表彰，他们的形象变得丰满，也反衬出袁崇焕巨大的人格魅力。因为《全传》在凸显传主的同时，给予相关历史人物以足够篇幅，所以《全传》突破了单人传记的局限，实质是一部以袁崇焕为核心的明清战争史。

作为一部兼具学术性和通俗性的著作，《全传》通过严谨的治学态度，晓畅的文字叙述，破除了环绕在袁崇焕身上的种种谜团和神话，为我们呈现出一位更为贴近历史事实的英雄人物的一生。

文章来源：《中国史研究动态》2021年第5期成语破除迷团；作者：沈一民，兰州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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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全传》

作 者：王荣湟 著

定 价：￥79.00

他是岭南豪杰，在国家危难之际，洒血请缨，置身辽东战场。他英勇无畏，敢战敢胜，宁锦城下鏖战，成就不朽功名。他忠肝义胆，忧国忧民，却被崇祯帝视为叛徒而惨遭磔杀。他的一生有过辉煌的成就，也犯过令人遗憾的错误，三百多年来议论纷纭。推崇他的人誉之为影响明亡清兴的英雄人物，仇视他的人诋之为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不论人们怎么说，他短暂的一生充满着传奇色彩，在明清战争史上谱写了一曲爱国者的悲歌。

本书详尽地叙述了袁崇焕的生平，是一部内容翔实、考证精细、雅俗共赏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