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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担苋菜下汉口(散文)

1982年夏天一个大旱成语词典有什么用，城里的青菜紧俏起来。家里的几分菜园子在父母的伺弄下，青菜长得丰腴可人。尤其是苋菜，红红的肥梗，绿绿的菜叶，颇有几分姿色，秀色可餐，令人垂涎欲滴。在汉口做青菜生意的双清叔捎回消息，说苋菜在汉口俏销，价钱很高，叫我们收菜去卖。我们就动了下汉口卖苋菜的念头。

记得那天刚擦黑，我们就开始掐苋菜。苋菜装在麻袋里，二哥挑一担，放了麦假的我挑一担。我正是身体疯长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便不断给自己加码。想着父亲答应给钱买词典的承诺，我暗暗下定决心，就是担两座山，也要咬着牙把它们挑到火车站。

那天夜晚，星星显得比平常更亮了。晚上九点钟，我跟着二哥，随着卖菜的人群踏上了去火车站的路。为走近路，我们穿行在崎岖的田间小路上。路远，也不好走，没多久，我就喘起粗气，满身大汗淋漓，麻酥酥的感觉爬到肩头，小腿肚也隐隐地发胀发酸，一个劲地打哆嗦。但我为一种信念所鼓舞所支撑着，便强打精神，雄赳赳，气昂昂，恨不得一步跨到火车站。

咬着牙登上大堤，也不歇气成语词典有什么用；下堤时管不住双腿，不由自主地撒腿飞奔，一口气跑到渡口，扔下担子，一 *** 坐地上。船在对岸，只得等着，就抓紧时间休息。躺在沙滩上，闭了金星飞舞的双眼，抚摸着红肿酸痛的双肩，摊开麻木的双腿，一丝睡意袭来，淹没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人群骚动起来，渡船倒了岸边。我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觉得轻飘飘的，仿佛身子不是自己的。便使劲掐了一把大腿，一下子清醒了，赶紧挑起担子。我挪动双脚，竟然铅一般沉重，有些不听使唤。在二哥的帮助下，踉踉跄跄，我挣扎着上了船。坐在船帮上，摇摇晃晃。凉风习习，星光闪烁。望着满河的跳跃的星子，我心里不免生出许多的感概。想到父母面朝黄土背朝天，挣的血汗钱供自己念书，要是不念出个名堂来，哪有脸面见江东父老成语词典有什么用！

船上载货太多，还没有靠岸就搁浅了。我只得随人群下水，两只麻袋落到水里，浮在水面，就觉得肩头一松。水一惊，迷迷糊糊的脑子立马清醒，劲也呼啦涨起来了。上了岸，麻袋就变得沉重无比，水淅淅沥沥地从麻袋里流出来，走一路，洒一路，留下一路艰辛。我咬紧牙关，挑着担子，颤颤巍巍，艰难前行。人群一个劲地朝前赶路，必须在十二点钟前到达火车站。我狼狈不堪，深一脚，浅一脚，奋力追赶人群。

拐过九道弯，翻过十八坡，我们终于到达界牌火车站。不一会，火车吼叫着进了站。我强打精神，在二哥的帮助下，拼命挤上火车。在车厢的接头处，找了块空地，放下担子，心里充满了安全感，一种久违的踏实感悄悄地占据我的心房。这是我头一次坐火车，心里有些激动，然而终归于平静。疲惫袭击而来，靠着散发着青菜味的麻袋，在车轮咣当咣当的伴奏声中，我酣然入梦。

天麻麻亮的时候，我们到了汉西站。下了火车，就有“麻木”(人力三轮车)一拥而上围着我们。为了省钱，我和二哥决定挑着青菜走着去菜场。无奈路程太远，我实在挪不动脚步，只得三步一停，五步一歇。一辆“麻木”看到我们如此狼狈不堪，就跟定我们，与我们打持久战，缠着我们不肯离去，并不停的激将、怂恿我坐车。二哥看我痛苦不堪的样子，一咬牙，跟“麻木”谈好价钱，我们才坐上“麻木”去菜场。一路无心观景，又累又饿，困意横流。

一上午，两担苋菜就卖完了。于是，我们找了一个饭馆，点了一盘麻辣豆腐，一盘回锅肉，吃得惬意无比。我也得到了两元钱的报酬，攥着两元钱钞票，感到沉甸甸的。不久，我就步行20多里到县城新华书店里买了本成语词典。那本词典一直放在手头，用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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